项目名称:ADW公元里
项目类型:CO-WORK OFFICE
项目地址:杭州
开放时间:2018.8.30
项目主创:翁瑞栋
项目撰文:翁瑞栋
传统的建筑和都市,以聚落形式和地方性表达各自的场所精神。如今,在空间上新的聚落并不再拥有包被性和高密度,建筑物经常是在一个公园似的空间里自由地排列。传统意识里的街道与广场不复存在,一般的结果是单元任意的组合。这意味着一种明确的图案与背景的关系不再存在,地景的连续性已遭破坏,建筑物不再形成簇群或群集。
既然场所的精神要体现空间的独特性以及能够唤起使用者的精神共鸣,同时对于某种全无历史延革的空间使用功能,就无法在空间所在地域中寻找到匹配的历史地景或符号与模式。那么对使用者精神内核的分析与探究就成为唯一较易实现的场所精神的出发点。
做为Co-work的办公空间,其空间功能本身与使用者集合都基于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所有使用者使用该空间时,并无明确的等级划分,所有使用功能都存在于可被实现与不需要被实现的边缘(或者说是灰色状态)。其中某一单一功能,仅仅在被某一(或某些)使用者需要时才存在于此一时点、此一局部空间。
传统设计中的功能定位,空间划分在此情况下,恰恰成为不被选用的首要原因。Co-work空间布置的基础,最明确的指令即是充分满足(考虑)空间功能的不确定性,不确定性的另一面即是多可能性,正是因为任一局部空间的不确定性,才能保证该空间的多功能性。由此,又带来一个新的命题,在一个完全具备不确定性的空间里,试图寻找出一个或几个传统意义上的重要节点,是毫无意义的,并且也注定无法实现。
聚落的本质在于集结,而集结意味着不同意义相互结合。排斥性建筑主要告诉我们现代世界是开放的,这种陈述在某种意义上是反都市的。开放性是无法加以集结的,开放性意味着分离,而集结意味着回归。
当设计的出发点着眼于不确定性、开放性、去中心化这几个要点时,那么具体的手法就能够相对轻易地执行了。在这个Case里,废除了或者说完全弱化了传统办公空间中的重要节点。前台、企业LOGO、水牌,等级化办公室在此处几乎不存在或者说是以无法被清晰辨认的形式存在。当去中心化被具体表达时,就意味着无等级差别化的多中心形式存在。而当存在多中心数量,突破4个时,人类认知中的中心化潜意识形态将被打乱,从而实现去中心化的诉求。这一诉求的实现,又反向推进了不确定性和各局部空间的平等化,同时强化使用者选择该Co-work时的心理机制。
即在选择之后的使用状态,方能保持日常的平等状态。
Co-work空间划分的去中心化(多中心化)、不确定性、开放性的成立,似乎验证了该空间的场所精神。那么场所精神在此处是否真的不需要标志性的表达?然而,这似乎是个悖论。场所精神需要标志物,但此处的场所精神确是去中心化的,换言之即是去标志化的。无论在空间实施中满足其中的任何两者之一,就必定不能满足两者中的另一诉求。
“纪念性是人类最终的需求,是人类对自己的行为、命运或未来,对宗教与信仰和社会评断所创造的象征”——基提思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我们应当设想,“标志物”或者“纪念性”的范畴定义是否仅局限与具体的实物?在这里,空间亦是“实物”的一份子,就像海德格尔所说的“存在”中的一种。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可以理解为“标志物”或者“纪念性”是可以以其他形式存在和体现。一旦跨出这一步,则“音乐”、“文字”、“图案”等等都可以成为备选方式,可能还有更多的可能未被发现,在这一场所中,则选择“We are all a part of the same thing"这段文字作为场所精神的“标志性”或“纪念性”,由此完成该场所精神的表达。并且该场所中的建构材料的选择应用原则亦是“非等级性”,用“无等级性”材料在空间中的统一运用在实证中保证“去中心化”的加强存在。为了保证在“去中心化”的同时不陷入单调(因为单调本身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中心化”),在Case中选用材料的原则是保持多样性协调,但又控制任一单一材料的占比控制在一定的数值内。与此相应,材质自身的色彩选择也是遵循同一原则,似乎设计在此时就进入到一种微妙的走钢丝状态,偏向显性中心化则陷入传统设计思维的桎梏,偏向隐性中心化,(过度强调去中心化,采用无差别手法过甚)则会在偏执中从反面带来中心化的回归。至此,忽然发觉该设计的具体思考方式,是从西方理性思维的逻辑出发,最后却暗合东方思维中看待事物一体两面。阴阳相契的观念架构,这对笔者确是在完成初步设计工作后,才霍然获得的反思。
全力重返建筑的心理尺度,从事实上让建筑物变成一个有意义的真实中心和一个“集结力量”。正是现代建筑自20世纪中叶以来一直未曾抛弃的努力。